夜雨独酌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一枕黄粱 江间波浪兼天涌1

正文 前言 风月宝鉴1 2 当时年少春衫薄1 2 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1 2 头角峥嵘初显1 2 春风得意马蹄疾1 2 万里赴戎机1 2 天阶夜色凉如水1 2 朔气传金柝1 2 在幽闺自怜1 2  少年不识愁滋味1 2 愁绪满怀无释处1 2 劝君莫惜金缕衣1 2 平地一声雷1 2 只愿君心似我心1 2 沙场秋点兵1 2 气吞万里如虎1 2 宝剑出匣初饮血1 2 烈马长弓儿郎阵前1 2 眼前人是心上人1 2 细呷春酒淡始觉甜1 2 溪云初起日沉阁1 2

番外 琅琊一梦 001 002 003 004 005 006 007 008 009-1  2  010-1 2

    校场,将力气耗尽的林殊四肢瘫开仰面躺在一边大树的阴影下,看着场上大发神威的甄平发呆。这已经是连接打败三个挑战者了,面对第四个敌人,甄平未显一丝疲色。哥哥真是厉害啊,就这么短短时日,甄平的剑术已是少有人敌了。

    他将打斗时跳到外面来的玉塞回衣服里。这是一块如小儿拳头般大的羊脂白玉,莹润如酥,在阳光下有霞光流转,看来成色极好。不知蔺晨从哪里弄来。上面只用云纹绕着几个篆文,一面是“莫失莫忘”,另一面是“仙寿恒昌”。字端正中带着飘逸,几欲飞出一般,看得出刻字人已极力想刻得端庄严肃,但本性难移,显然是蔺晨亲手所为。据说这块玉被蔺晨寄放在北山活佛处念诵了一年的经文,又用什么药水浸泡过,据说戴着百毒不侵,神佛相护。不然也不能耽搁这么久。林殊想到不敬神佛的蔺晨居然会做此等被曾被他呲之以鼻名为愚昧的事情,心中不由得酸中泛出甜来。

    都说林殊长的好,其实林殊更羡慕蔺晨那样的样貌,笔挺的鼻尖,深邃的眼,带些轻佻的笑,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其实不知道有多可靠。不像自己,五官太过柔和,一笑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他懊恼地想。

    从军三年,林殊的变化有些大,但没有他想的那么大。

    他拔高了许多,个头已到蔺晨的耳部。五官也更加分明俊朗。

    但如同聂铎总是嘲笑他的那般,确实是天生的,他即使刻意在太阳下晒得头晕眼花,被忍无可忍的萧景琰拎回营帐,也没让他白玉雕就般的皮肤黑上一丝半点。与这帮糙汉子截然不同,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书里的东方之子,增之一分则太多,减之一分则太少,就是画上也没有这么精致的人儿。幸而他总是戴着头盔,脸上总有这里一道那里一道的污迹遮掩了他的容颜。不然,就是赤羽营这些看惯了的亲卫,也常有晃眼失神的时候。

    比外表变化更大的是他的内心。

    之前,他总想着如何在战场纵横厮杀,如何建功立业,北渝兵将于他只是敌人,只是一个符号。他总觉得林燮稳健有余,进取不足,一心想直捣黄龙,搏那开疆扩土之功。

    但第一次上战场,手中的枪第一次刺进敌人的身体时,血顺着枪尖流了出来,他看到对方那恐惧的眼神,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人。战场上你死我活之际没有空隙去想什么,整个人只是如同杀戮机器一般运转着,但下了战场,他总忍不住想起那一双双或恐惧或解脱的眼睛。因了这点小心思,他从不肯打扫战场。天下几分不过是帝王之事,北渝皇族人数甚少,人口占多数的仍是与梁一样的曾经辉煌的汉族。除了盔甲,双方几不可辨,而边境居民混居,甚至有兄弟分处不同阵营之事。

    或许是蔺晨列出的那些为抢汗血宝马而发起的战争,为得葡萄搏妃子一笑而白骨遍野的事实,也或许是生来的仁念。

    无论蔺晨如何笑他心太软,林燮如何警告他为将为帅不可过于仁厚,他仍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将士死亡而不去救,他做不到将这些活生生的会笑会闹的人看成棋子。他作战依旧勇猛,但一次次的,建功立业的心渐淡,他只想保疆卫国,只想保住身边每一个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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