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独酌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离婚

一连三天,我没有弹琴了,实在没有一点的情绪。

烦,烦躁,还是烦。

枕头垒起,将我整个人沉在里面,我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里,外面,蚯蚓程宇与北美豹猫安凡在看荒野求生。我不想他们看见我的异常,所有负面的情绪我总是自己吞咽。

总说艺术源于生活。

不错的,我苦笑着。

父亲母亲在闹离婚。

他们的婚姻延续了四十几年,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原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不再恩爱但相安无事地走下去的。凑合不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词典里的重要词中心词么?

是的,他俩的感情早已破灭。这我很清楚。

或许可以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形容?

母亲的父亲是我们那当年叫公社,是我们那儿公社的副社长,算是妥妥的干部。那个年代,干部的权力是相当惊人的。君不见,吴满囤要去参军,他爹给村支书整整干了三年的杂活!

而我父亲的家庭是很普通困顿的标准的农村家庭。我的爷爷一辈子似乎没用得出名,时常被我奶奶大骂一顿后去喝农药,然后送医院,然后回家继续吵。周而复始,直到他在六十几岁时终于结束。

我至今不知道他俩为什么会结合在一起,与自由恋爱完全没有关系,在十七十八的年纪,就被媒人撮合成了家。可是按他们的描述,完全不对等的家庭啊?怎么会有媒人做媒?以我父亲的家庭财力,也没有骗婚的能力。相隔的村子,应该都是相互知道的,没有什么能隐瞒得住的。只能说,当时我父亲在农村同龄的后生中,算是比较出色的?被我外公慧眼识珠看上了?

不对等的家庭地位,在我看来,自然是没有太多的幸福可言的。

父亲基本包揽了所有他能做的,而在母亲眼里,依旧是给她掉面子的,让她在她的家里抬不起头的。小时候的记忆里,我在外公家的遭遇是不太愉快的。

众人的冷眼母亲的指责,终于,一穷二白的父亲开始了他的各种冒险历程。终于历尽艰辛获取了一定的财富与地位。家里的状况也悄然改变,做家务的,成了一直留守在家的母亲。

父亲的学习能力极强,他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他的朋友圈不断更新。而他与母亲,也终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经常的,我们在饭桌上谈天说地,而母亲一句也插不进来。我不止一次地想到人生里的高加林与巧珍,当两人连话都说不到一块的时候,用道德来绑在一起有意义吗?

但,我以为,他们会就这样往下过,我以为,对母亲那个年纪的女人来说,离婚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我以为,与母亲的婚约对父亲没有任何的约束,他有钱有时间,家于他,只是晚上回来睡觉的场馆罢了。他俩,早在十几年前就分房而居了。

嗯,这些,只是我以为。

这次的体检对父亲的打击相当的大,他突然想做一切他想到的事情,包括对早就名存实亡的婚姻的不想容忍。于是,不知在说起什么时,他俩不知是谁,提出了离婚。他俩都和我说是对方提出的。我存疑。

然后,另一方立即响应。

但是,似乎为了占据道德高度,两人都不断找我,指责对方。他俩相互不说话了,都来找我转达!可惜我又无法拒绝。

于是,我眼看着四十几年的婚姻在他们的口中,只剩下对对方的指责,没有留下一点的温馨与留恋。

真是悲哀啊,这四十几年,他们就没有为对方灿开过一个笑颜?没有过一点的砰然心动?

或许有,但不能转化成钱的大约都是不必要的。

双方摆出来的曾为对方做过的事大抵只是为了在利益的谈判上增加些筹码。

母亲已经在想着解决之后如何去游玩什么的了,她早就厌倦了做饭,即使如今我们只一日在家里吃一餐而已。

也好,我的年过六十的母亲,即将拿到她从未有过的自由,她在少年青年时期都未有过的,彻底的自由。其实,她也有成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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