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独酌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末日

    又来了一个台风。今年的极端气象特别的频繁。才说这是风王,下一个风就来赶超。有说法说这是人类对环境破坏的报应。蚯蚓程宇说有传说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比如有小行星逼近什么的,只不过各国政府都很有默契地对民众进行隐瞒。

    我丝毫不以为意:隐瞒是正确的。

    他挺吃惊地看我,大约在他心里我还是比较愤青?

    我说我是时常抱怨新闻无聊,希望资讯透明,但这种知道了却无能为力一点办法没有的坏消息还是不知道的好。

    人性是很可怕的。一旦没有限制,无所拘束,会变成很可怕的魔鬼。据说有一个女艺术家曾经做过一个行为艺术,在一个放着各种工具的厅里,把自己半麻醉几个小时,观众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而没有任何后果。结果,结局是她差点送命。所以,我对于鲁迅先生说的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看中国人是深表赞成的,但不只是中国人,人都一样。我不知道当我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的时候我会如何。或者如古时候的帝王一样,可以随意的断人生死,掌控权势,那时候的我,会是怎样的?我不敢想,我相信,我不会好到哪里去。

    狐猴燕玲说当年世界末日说最严重的时候,好像是2014年?还是2012年?我忘了。她说,当时她真的相信了。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循规蹈矩一点雷池没敢越,现在反正都要死了,决定做点出格的事情。在我们的一再追问下,她不好意思地说当时她的所谓出格的事情是在别人的地里偷摘了好些黄瓜吃,因为她从小看见同学偷摘自己没敢摘过,心里一直存有遗憾。

    我们大笑之余,我想,像她这样最是软糯老实的人都会想着反正要死了,做点什么吧。可见这是人之常情。隔着一个网络,我时常都感叹人的恶意可以如此明显,只是隔着一个键盘,因为身份的隐秘,就可以对素昧平生的人肆意的攻击,多少恶毒的话就那么随意的出口,即使出了人命也只是归罪于别人的脆弱。何况面临末日面临死亡?那个时候,心里隐藏的一点最细微的恶意都会被几何倍数地放大吧?大约末日还未真正降临,大多数人就已经丧生在这恶意之下了。

    所以,若真有这样的状况,对于上层来说,当然首先要封锁消息。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如此。反正即使有诺亚方舟,也与我这样的普通人无干,还不如不知道,在无知无觉中死去,无需经过一番无谓的煎熬。

    蚯蚓程宇问我,如果末日真要来了,你会怎么做?我很认真地想,想了一阵,我发现我没有什么想做的。我说我就正常生活吧,该干嘛干嘛,就这样在正常状态下结束,是最幸福的事情。他说你就没想说一家人聚在一起?我说,聚在一起哭吗?还是就当不知道好了,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反正总在那个瞬间一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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