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独酌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番外·拾遗·二十四

    午后的森林相对静谧,太阳似乎也有些疲累,懒懒地挂在正空,不见有多少移动。草的末梢有些低垂,似乎也在打盹。小动物们多躲进各自的秘密花园小憩,只有几只不知名的虫时不时叫上一声,也有些无精打采。

    这是一片大水洼子,被大山环绕着,从周围山上下来的水在这里汇聚,再流向江河湖海。许是被山包着,许是这午后的风也懒怠得动,水没有感觉有多少流动,平平静静地假装自己是一面镜子,映出周围的树,天上的云,偶尔飞过的鸟。

    突然,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一个少年,水珠从他泛着油光的黝黑色皮肤上滚落。他看看四周,又钻入水中,再冒出头时,手已攀上一截在水中间荡着的原木。再细看,原来这是一支用原木掏空的小船。里面汪着半船的水,水里睡着一个青年。他睡得正香,两手微微握拳举在耳边,如小婴儿般甜美天真。不知梦到什么,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淡淡红晕的唇吧咂着。船头撑起的荷叶将他的脸遮入阴影中,白瓷般的肌肤在阳光下,在水色里潋滟着灿着光芒。在这空无人烟的处所,直如山野生就的精灵。

    少年看了一会,眼睛很快停留在他额头上那只睡得香甜的松鼠上。这只松鼠腆着个鼓鼓囊囊的肚子,四脚朝天仰躺在青年的额头,四个小爪子也微微蜷着,蓬松的大尾巴随着呼吸一扫一扫的。少年的眼睛一眯,如鱼一般悄无声息地又滑入水中。

    这次他的目标是水洼右侧的一片荷花。

    他摸摸荷叶,攀攀荷花,看来他是个极爽利的人,很快便选定了一朵开得正盛的白荷,荷花的边上镶了一圈粉。折下,腾空而起,脚在荷叶上一点,他如蜻蜓落上枝头,如滴水滚入河流般轻悄悄地落在了船边上,小船丝毫未动,船中人依旧睡得香甜。

    将手中的荷花放到船中人的手畔,花的白都比不过手白得温柔莹润,他用手指捻起松鼠,丢入花上。小松鼠翻个身,头拱了拱,拱到青年的手,大约是熟悉的气味让它安心,他抱着自己的尾巴,头拱在青年的手指处,继续沉沉睡去。

    少年蹲着看了许久,到底没再和松鼠计较,身子一旋,转向水洼的左侧。

    这里是一大批芦苇,正是芦花盛开的时节,毛绒绒白灿灿的一片。

    他正要落脚,一个黑影向他飞来,傍着锐利的风声。他手一抄一接,原来是一片叶子。这么一顿,他的身子从空中落下,他忙踩上一丛苇子,嘴角一瘪,看向叶子飞来的方向。那里一个蓝衣男子手里不停地忙碌着什么,他头也没抬,飘来一句:“晒干了再过来,别弄湿了我的东西。”

    飞流的嘴又瘪了瘪,老老实实地待了片刻,见身上的水珠已完全滚落,浑身的黝黑已有些黯哑,一个旋身,他蹲在了男子边上。

    “你苏哥哥还在睡?”男子的手上忙碌着编织着,一片白白的席子在他身下漫出,莹白轻柔。他的周围,满满地铺着劈得极薄的或宽或窄的苇丝,在阳光下微微卷起了边缘。

    “嗯。”少年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的手,手里跟着比划,比划几下忙不过来,又停下来看。

    男子笑了,另取了几根苇草,三两下织就一个虾篓递给少年:“去抓些虾来,蔺晨哥哥给你烤虾吃。”见少年起身,忙加一句:“离远点,别吵了你苏哥哥。”


能看出我今晚翻出了什么书么?大家都很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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