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独酌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事情要从周末说起,那天晚上,我与北美豹猫安凡正在玩五子棋,突然耳边传来微弱的猫叫声。刚开始,我以为我听错了,我们家在四楼,周围邻居也没听说有谁养猫。但安凡也说听见了。声音有些急促,有些狼狈,高起来一些又低下去,一会又再高一些。

    都说猫叫像小孩夜哭,我倒没觉得,只是被这喵喵的声音弄得心里不安稳,便与安凡开门来看。

    门一开,便见一个黑影随着我们的动作窜开。确实是一只猫,不算大,但应该是成年了,身上是大块的白毛。我学着喵喵叫了两声。它开始时约是被我们吓到,窜到楼梯的阴影里,又不舍得走远。听见叫唤,迟疑的,慢慢的走到开着的门带出的灯光照耀处。

    我这才更清楚地看见了它,这是只花猫,大块的白夹杂着不算浓的黄,大约是猫最常见的品种。也许时常不得饱食,身上的骨头有些棱楞着。它在我们门前的灯影处徘徊,不敢靠近,不舍离去。只是喵喵不已。

    我与安凡猜测它大约是饿了,我们家多是些糖果饼干之类的零食,想来猫不见得能吃。幸而有百度,对照百度开出的食谱,我与安凡在冰箱里搜寻,居然找到了一根煮泡面剩下的火腿肠!

    忙撕开包装,一点点掐碎了放在门外。我尽量放得离它近点,可是手越伸过去,它便越往后退。无奈,我只好放在地上,然后退开,与安凡蹲得远远的看着它。

   它慢慢地靠过去了,一点点的嗅着,试探的伸了舌头。猫一定是动物中的贵族,它肯定是饿了,但动作仍极斯文。优雅地、不紧不慢地吃着。一根吃完,舔舔胡子爪子,慢慢地又踱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安凡去学校前,一再交代我记得买一包火腿肠放家里,以备猫来。我自然答应了。

    之后,猫倒是没有再来门口叫唤,但我晚上有在楼梯上看到它时,不免回家拿了一根火腿肠来给它加餐,一来二去,它看见我便不再逃窜,虽然仍是离得远远的,但不会躲开。

    昨晚,我正抱着书在沙发上看,又听见门口猫叫。喵喵声有些凄凉。

    我忙打开门,这回,它不再窜开,而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踏入了我家的门。

    我有些手足无措,讲真,家里并没有条件精力养猫。但让我赶它出去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估摸着它是饿了,先放下心里的念头,去给它拿火腿肠。

    它只待在门关位置,并不往里走,等着我将食物一点点弄碎放它面前的地上。

    大约是饿的有些狠了,它一连吃了三根才舔舔胡子爪子,表示进食完毕。我又用盘子给它装了些牛奶,放在门外。门大开着,它在我的门里外来去着,对着盘中的牛奶嗅了几回,却并不吃。

    它并不像之前,吃完就走,而是在门口梭巡着,有时试探着往里多踏入几步,又赶忙后退到门外,过会又轻悄悄地往里走几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我心里挺难受的。

    正在玩游戏的先生叫唤说,这是到处跑的野猫,不知道身上有什么,你不敢让它进来。

    我只不理会,想了想,大约是现在天冷了,它在外面冷了吧?便找了个垫子铺了厚厚浴巾放在玄关靠墙处,想它若是不嫌弃便留它在此住宿罢了。但好不容易将它抱上去,手一松,它又忙不迭地下来了。不知是不是并不满意。只恨我不是公冶长,不能懂它的意思。

    看它一直在门内外徘徊,我索性将门撑开,由着它来去。然后自己依旧回沙发处看书,时不时从书上抬起眼睛看它。

    这样它显然自在了些,没多久就走进来了些,在客厅的地上伸展了身子卧了下来。我也不理会,只想着若夜深我欲眠时它若还在屋里,便留它在屋里睡。不拘它的自由,只在晚上备些它的食物,给它留个宿所于我并不是做不到。

    钢琴曲在屋子里流淌,我看书,猫儿睡觉,各自相安。

    大约这么过了十几分钟?我没有看时间,并不甚清楚。楼梯上传来了响动,楼上的孩子学习归来罢?我听见他父女二人说话的声音。猫吃了一惊,忙窜出门去。我听见那孩子说有猫,父亲说诶,还有牛奶呢。很快脚步声上了楼,楼梯继续沉寂,我家的门继续开着,但我等了许久,再没见猫进来了。

    已十点多,我往门外看去,没看到它的踪影。悻悻的,我关门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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