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独酌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番外·拾遗·二十五

    水里可玩的东西很多,钓虾、抓鱼、采莲蓬,还有在独木舟里的阳光浴。躺在被晒得温温热热的水里,啃几口甜蜜的桃儿,梅长苏在蔺晨做的独木舟里指挥着飞流送他到这里那里,玩得不亦乐乎,很快就忘了玩坠崖游戏。每日晚间筋疲力尽地任蔺晨将他背回树屋,倒头就睡。力气耗尽后总是睡得特别香甜。一夜好睡起来,全身又元气满满,这种只耗体不动脑的日子于他极为新鲜难得。在这山野灵气的滋养下,他的气色好转许多,人也结实起来。

    这日,他在晨光中醒来。眼睛尚未睁开,便灿开一个极灿烂的笑脸,如孩子般满足。这晚他是在吊床上睡的,他想学飞流只睡一条绳子自然是不可能的,便退而求其次,让蔺晨结了个吊床,挂在树杈之间。坏处是阳光无法阻隔,早早就被照醒。

    揉揉眼,却见平日里早在晨练的蔺晨蹲在他身畔等着他清醒。疑惑地挑眉看向蔺晨,只见他从身后拿出一个极大的物件。只瞟上一眼,残余的睡意便消失无踪。

    梅长苏低低的欢呼一声,一个鲤鱼打挺跌在吊床里,忙借着蔺晨的手坐起,细细看去。

    这是一个快有长苏高度的大风筝,用苇丝细细织成蝴蝶形状,两边的大翅膀用竹丝画成井字撑开。难得的是,这蝴蝶风筝不只是形似风筝,蔺晨利用苇丝的颜色深浅织出了蝴蝶身上一圈一圈的纹路,看去竟就是一只大蝴蝶,还带有茸茸的感觉。

    长苏眼珠一转,明白了这个蝴蝶风筝的用途,立即跳了起来,扑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之前的崖上试飞。

    虽然蔺晨对自己的出品颇为自信,但还是系了条长长的藤绳在长苏的腰间。再次试了试翅膀已于肩膀绑缚结实,长苏站在悬崖边上,张开双臂,双眼一闭,含笑向下扑去。

    开始时一样急速下降,但很快,身下一股风将他托起,他兴奋地发现,自己真的飞起来啦!

    湛蓝的天,白云一卷卷从身下飘过,青山如画卷展在脚下,还可以看见他们来时的大河,如今如一条带子蜿蜒着穿进山里。他贪婪地睁着眼左顾右盼,脚下待了这许久的大山如真似幻,模糊得不像真的,偏又如此熟悉。这里是他被鹿戏耍的河畔;那里是他找到岩貂的地方;……放眼处,处处有他美好的回忆。

    小鸟们早就炸开了,争先恐后地飞了起来,环绕在他身侧,叽叽喳喳着说着他听不懂的感叹与议论。飞流羡慕极了,时不时的纵身向上,但停留不到多久便敛了气往下落,嘟着嘴蹲在了崖上。蔺晨不知向他许诺了什么,才又展开笑脸,蹦着跳着要往长苏的高处靠。

    长苏飞啊转啊,其实他只是这么随着风停留在空中,哪敢真的飞远?看着蔺晨向他挥手示意,也感觉到身体渐渐僵硬,他试着将两臂放下,身下的风从两侧穿出,很快身子就开始往下坠,他睁了大眼,满带了笑,满足地跌入蔺晨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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