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独酌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番外·拾遗·二十二

    梅长苏和蔺晨都很有默契地不提在林中呆多少时日的问题,一副要将日子就这么过到天荒地老的模样。蔺晨每日细细打磨树屋,规模越来越大,越来越精致,也越来越舒适。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杯碗瓶罐极尽精致。而长苏每日带着飞流在林中呼朋引伴,呼啸着玩耍着,哪里有半点当日那梅宗主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熊孩子。

    这日,正在打磨一架秋千的蔺晨又被飞流撞了个满怀。摇摇头他笑着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兴奋得语无伦次的飞流在树上纵跃,不用说,肯定是熊孩子长苏又有了啥子新玩法。

    很快,他跟着飞流来到一个悬崖下面,山峰在这里仿佛被刀劈去了一块,崖面直而陡峭,光洁裸露,连常见的苔藓都没有,石质偏白,透着些淡黄,整面完整若一块石头劈就。他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见飞流从地上拾起一面用树叶做的大旗,用力摇晃着,嘴里还喊着什么。他跟着仰头看去,却见崖上一个细小的人影,随着飞流的摇动,往下一扑,直坠了下来。

    他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问,梅长苏已经闯进了他的眼帘。

    只见他头朝下,近乎笔直地往下坠,他似乎也很吃惊,试图调整姿势,平衡着身体,手臂努力地张开,露出后面两片大大的,色彩斑斓的翅膀。那翅膀各有一米见方,上面粘满了羽毛,看去与鸟羽无异。可惜这翅膀并未能给他任何的帮助,蔺晨看见那翅膀上本该平铺的片片羽毛几乎被风带得直立起来,而长苏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起来。

    蔺晨已来不及多想,他快速地纵身弹起,迎着梅长苏下坠的方向,手臂一舒,将他一把搂住,两脚踩向崖壁。那下冲的力度带得他将崖壁画出两道深深的刻痕,滚起浓浓的烟尘。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踩到了地面,蔺晨觉得两脚又酸又软。惊魂未定的他也不顾飞流还大张着嘴站在一边,借了搂住长苏的姿势,右手大力向他身上揍去,一边揍一边骂:“玩疯了你,要是我不在身边……”他再说不下去,几近哽咽,紧抿了唇,继续揍人。

    梅长苏一边躲闪一边还不忘辩解:“没你在我哪敢试……”

    敢情他让飞流找来蔺晨就是图保障的。蔺晨不知是哭是笑,气一松,再站不住,搂着他一脚跌在地上,要将那翅膀拿来细看。长苏忙护在身后:“一定是我没设计好,不怪这翅膀。”

    蔺晨不禁翻了个白眼:“想飞是吧?拿来,我帮忙你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看得出来,这两片翅膀花了梅长苏的大功夫。用竹片细细削成的框架,每片竹片大小并不够均匀,但都挺薄的,纵横交织,交接处用细韧的草绑着。羽毛也是大小斑驳,不知是多少种鸟儿朋友贡献出来的,也用细长的草连着羽根处绑在竹片上。静止不动时倒也似模似样,与鸟翅颇为相像。可惜蔺晨拿在手里一挥,这翅膀连像扇子那样兜着风也不能,羽毛受了风力,根根直立了起来,露出一个个孔隙,风穿孔隙而过,呼啸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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